疫境難滅心中創作火 新生代破土助興戲劇

暌违两年回归的乌镇戏剧节为内地的戏剧从业者和爱好者们献上一场盛宴。作为戏剧节的「顶梁」环节，青年竞演单元报名人数创纪录地突破了1,300人，收到作品571个。戏剧节发起人孟京辉用「疯了」两个字形容今年的青年竞演，「戏剧是一种需要合作的综合艺术，你不可能做了这些东西，马上就能看到一个结果。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咱们前七年的努力在今天发芽了！」 为扶植中国原创戏剧的新生力量，近年来，以青年为主体的戏剧节如雨后春笋。乌镇戏剧节的「青年竞演」单元也因此而设。乌镇兴建的12个剧场，给了青年戏剧人更多的展现机会，再加上全国遍地开花的戏剧节和各地推出的青年扶植计划，中国的戏剧新生力量正在蓬勃生长。「我们中大多数总觉得自己并非美玉，却肯将平凡之躯交予刻苦打磨，因而有幸在庸常之外，触碰到那些光华璀璨的树影、月色与烟火。将这一刻泪光妥善收藏，回到山里，再去练功，再相逢。」青年戏剧人朱虹璇在今年戏剧节落幕后，在微信朋友圈里，记录下剧团的第一个十年。 ●香港文汇报记者 俞昼 浙江乌镇报道 「话剧九人」剧团 约定连演十年话剧 主创辞职专心排戏 民国二十四年，中央研究院物理所唯一的女研究员顾静薇，迎来了脾气颇难对付的助理瞿健雄。此时正值科研朝不保夕的乱世穷途，这一对年轻的物理学双姝携手抗拒随波浮沉，也在短短一年的共度时光里，影响了彼此的一生。在今年的乌镇戏剧节上，这部取材于历史故事的话剧——《春逝》赚足了好评，散场后掌声经久不衰。 谁又能想到，排出这部叫好又叫座的「话剧九人」，在2019年之前还仅仅是一个全员非专职的剧团。2012年，朱虹璇和一群爱好戏剧的北大校友将美国电影《十二怒汉》改编为话剧《九人》，在当年的「北大剧星风采大赛」中斩获单场冠军。当晚，在东门外梦桃源饭店的酒桌上，一个约定在情绪的催化中诞生：就算离开学校，也要聚到一起继续做话剧，最好是能「演它个十年，十年后我们三十来岁，正好是剧里面这些角色的年龄，再来演绎哀乐中年」。 酒醒后，同学们毕业的毕业，出国的出国，但大家默契地维系着一年一部作品的频率，围绕当年的社会议题创作新剧。直至2019年，「话剧九人」第一部民国文人戏——《四张机》上映，该剧讲述了民国时期三位秉性各异的北大教授之间，展开的一场关于治世求学和乱世成人的辩论。在豆瓣上，《四张机》的评分高达8.6，甚至有观众连看七场仍感动到泪流满面。 如潮的好评给了朱虹璇更大的信念，当年11月，她辞去腾讯的战略总监一职，全身心投入戏剧。「非全职排戏时，你永远有一个安全的退路。如果这部剧没做好，回公司上班就行了，职位和收入都不会有变化。但当你全职后，退路上的那扇门会肉眼可见地一步步缩小。」 《公主与殉情》编导张妍 事业遇瓶颈心灰 再战乌镇寻动力 张妍是今年的青年竞演参赛剧目——《公主与殉情》的编导。这部30分钟的短剧，用诙谐的语调讲述了一个编剧在剧本创作过程中，无数次被制片方要求迎合观众期待而将剧本改得面目全非的故事。最终，《公主与殉情》从18个剧目中脱颖而出，与《电子烟灰》共同摘得第八届乌镇戏剧节青年竞演大奖—小镇奖「最佳戏剧奖」。 「吐槽源自诚实，反讽源自热爱，所有作品都可以归于字数统计，而你们用你们的才华和感触，复活了这些字符所代表的生命。」评委会给《公主与殉情》极高的评语，称「很高兴本剧主创谋生亦谋爱，将那些挫败感受升华为今日剧场里的彼此会心。你们没有浪费自己的那些叹息。」 事实上，对张妍而言，《公主与殉情》表达的恰恰就是她作为一个编剧的「一声叹息」。「这并不是我和团队第一次参加青年竞演。在第五届青年竞演里，我们的原创剧目——《月潮》就获得过特别关注奖。」张妍表示，获奖后，当年参与《月潮》创作的人都非常默契地选择了考取戏剧相关领域的研究生，或像她这样毕业后直接从事了戏剧编剧的工作。 「后面几年里，我们没有再参赛，但每年都会以观众的身份在乌镇相聚。」而这次选择再度应战的原因，是想「找到一些答案」。「我们三位主创今年在事业上都遇到了一些瓶颈和困惑。」张妍坦言，疫情对戏剧市场的影响很大，自己作为一直以来的从业者有些「心灰意冷」。「我很用心地创作过一些剧本，剧团也尝试着拓展更多的舞台，但并没有太大的反馈。」 「饰演公主的演员李紫涵目前在北师大读研，《月潮》获奖后她非常努力地想往演员的方向发展，但受困于1米76的高挑身材，小剧场内适合她的角色并不多，所以她有些犹豫，毕业后是不是该放弃这个行业。而另一位主演——饰演婢女小桃的演员岳元则因毕业即遇到疫情，从事了其它行业，但心中那团火一直烧着，所以想参赛被更多人看见，重回戏剧赛道。」 青年戏剧人扶植行动（部分） 乌镇戏剧节：青年竞演 鼓楼西剧场：1+1青年导演戏剧制造计划 北京青年戏剧节：48小时V戏剧 北京文化艺术基金：培源·青年戏剧人才培养及剧目孵化平台 上海话剧艺术中心：青年创作者孵化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