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視角解讀東方智慧之書 郎寶如:《周易》是中國文化長城第一塊城磚
Published at Feb 01, 2023 02:42 pm
到底如何解读《周易》一书,学术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至今成谜。作为东方文化的智慧之书,今天该如何去读?《周易》目前在国际上传播力如何?怎样做好国际化传播? 关于上述问题,内蒙古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郎宝如认为,一定意义上,《周易》是中国文化长城的第一块城砖。◆文:香港文汇报记者 樊慧杰 综合中新社报道
作为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中国思想史、中国传统文化的教学和科研工作的学者,郎宝如为何以长城作喻?原来,作为中华民族精神生生不息的根脉,万里长城在促进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发展、推动世界文明进程中都发挥了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长城文化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最契合的。他用「中国文化长城的第一块城砖」来形容《周易》,无疑是给了这本书很高的评价。
占筮之书与历史著作并存
谈及《周易》,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一本关于占卜的书籍。郎宝如回应道,准确说,《周易》首先是一部占筮之书,「筮」字从巫从竹,即是巫觋用竹为占,与神沟通。神秘性是占筮所必须,但它的叙事系统却是一部历史著作,是西周的开国史。只不过由于占筮的需要,屏蔽了一些关键的历史要素,如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读起来特别晦涩难懂。但《周易》的作者又特意在每一卦中都设置了一个信息密码,只要解开这个密码,被屏蔽的信息就会一一显现。
他举《蛊》卦为例,它的卦辞「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就是信息密码。通过六经互证,这个密码就可以解开。《周礼·春官宗伯》:「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帅执事而卜日。」昊天上帝就是大神,宗庙中供奉的祖先就是大鬼,「示」读为地只的只,即社稷之神。在那时只有天子才有资格祭天。
那么,在什么情况下天子才需要把天地鬼神都祭祀一遍呢?他用《礼记·王制》中的原文来回答:「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祢」,父庙,就是大鬼。那么在商周之际,有哪位天子出征是在甲日呢?他循序渐进地阐述,《史记·周本纪》中有记载,武王十一年,二月甲子,王朝至商郊牧野。至此,密码告破,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结果都一一呈现出来了。
由此他总结道,其实占筮之书与历史著作是完全可以两立并存,不相妨碍的,就像《诗经》,既是文学作品,也是西周的发祥史。就看从什么角度去观照它,解读它。而他最近出版的《乾坤藏史策——〈周易〉密码解锁》就是从「被屏蔽的西周开国史」的视角去解读《周易》的。
郎宝如在多年的研究中得出「《周易》是西周建国史的历史记录」这个结论,他对此解释:「从认识论角度来看,存在是第一性的,认识是第二性的。先有历史事实,然后才会有对历史规律的认识。作为中华文化元典的六经也必然遵循这一规律。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提到,先秦儒家,特别是孔子确立的理性主义,奠定了汉民族的文化结构。而我认为还须上溯五六百年,是六经奠定了先秦的理性精神。因为六经乃是孔子思想之源,尤其是《周易》,对孔子思想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他续以「孔子读易,韦编三绝」及「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来证明自己的论断,「再从中华文化史来看,中国最早也是最成熟的人文科学就是历史学。六经皆史乃是学界的共识。《周易》自然也是史。 」
读出《周易》中的西周建国史
《易传·系辞》记载:「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然而遗憾的是,后世学者鲜有从历史的角度去探究《周易》,这就留下了探讨空间。 在多年的研究中,郎宝如发现虽云六经皆史,但各有侧重:《尚书》是文献史;三礼(《周礼》、《仪礼》、《礼记》)是制度史;《诗经》是诗史;《周易》则是被屏蔽的西周建国史。
他表示,若分别考察,每一部典籍所记载的都不是历史全貌,只有把它们放在一起综合考察才能还原出历史的本来面貌。这就是六经互证的考据方法。《蛊》卦就是在这种理念指导下解开的。此后便是轻车熟路、水到渠成了。《屯》卦:古公迁岐;《未济》:王季伐鬼方;《涣》卦:文王迁丰;《比》卦:孟津之会;《损·益》:周公东征;《晋》卦:康叔封卫。当这些历史事件一经考据出来,西周建国史的完整链条就闭环了。这就充分证明了《周易》乃是「被屏蔽的西周的建国史」论断是完全成立的。
《周易》难译 经典传播任重道远
在郎宝如看来,作为东方文化的智慧之书,西方学界对《周易》了解程度却十分有限。如冯友兰在《中国哲学简史》序言中曾说到语言障碍的问题,认为中国哲学著作「很难翻译」,而该书译者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德克·布德博士亦在英译版《引言》中说:「我们西方人对中国哲学的真实知识实在少得可怜。即便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美国人,如果请他们列举中国的主要哲学家,除非是汉学专家,大概能举出的中国哲学家只有孔子,或可能再加一个老子。这个看法,甚至对一般哲学教师来说,恐怕也不为过。」而《周易》在中国典籍中的语言困难远超过《论语》、《老子》,故西方对《周易》的了解程度远远不够。
据资料显示,西方人翻译的《周易》,最早是1882年理雅各(James Legge)从中文译成英文,1923年卫礼贤(Richard Wilhelm)从中文译成德文,贝恩斯(Cary F. Baynes)从德文译成英文,这个版本是西方人比较爱读的版本。还有1965年蒲乐道(John Blofeld)翻译的英文版。
至于内地出版的有代表性的汉译著作,郎宝如指出了两部:日本学者岛田虔次的《中国思想史研究》和法国学者程艾蓝的《中国思想史》。二书都有关于《周易》的阐述。虽一为东邻一为西洋,但却都把《易传》当做《周易》的思想来论述,这说明他们对《周易》的认识还较肤浅。他认为,如果能有一部可靠的外文译本供西方读者阅读,让他们对《周易》有更深入的了解,或许会成为西方人认识中华文明的一部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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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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